一场不伦之恋一段旷世孽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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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桓公应齐桓公邀请去南山游玩,宴饮完毕,回来的路上突然惨死于自己的马车里,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桓公车死”,下人们急忙把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报告给齐襄公,齐襄公听闻鲁候暴薨,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心中乐开了花,暗暗称赞彭生这事干得漂亮!他心中高兴,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痛哭不止,不一会,文姜得到讯息也嚎啕大哭赶来,伏在鲁桓公的尸体上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得喊道:夫君,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不是说好的游完南山,就一起回家吗?怎么会是这样?呜呜呜……因伤心过度,文姜哭昏过去好几次,看着妹妹悲痛欲绝的样子,齐襄公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想劝导妹妹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好把脸转了过去。

齐襄公命将鲁桓公厚殓入棺,然后派使臣到鲁国去通知鲁国人,说你们的国君得了急病,救治不及,塔司郎了,挂在了齐国,你们赶紧过来迎丧,把国君的灵柩接回去。闻得国君命丧他乡,鲁国朝堂一片大乱,待得那些跟鲁桓公一起出使齐国的大夫,下人和侍从们回国备言鲁候车中被弑的详情,鲁国臣民群情激奋,纷纷扬言:齐候乱伦无礼,祸及国君,愿拼死一战,讨伐齐国,为国君雪耻!大夫申繻也是暗暗叫苦不迭:国君呀,国君,当初我就劝你不要带着文姜夫人一起去齐国,可你不听劝告,结果把命都丢在了齐国,悲哉!

申繻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要紧之事是立世子同为新的国君,且由世子同主张丧事,等灵柩到了,行即位礼。

接着申繻问谋士施伯:齐候如此无礼,可否兴兵讨伐伐齐国?施伯答道:“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咱们鲁候让人家带了绿帽子,而且这绿帽子还不是一般的大,估计得有这么大”,说着话,施伯两手张开,在胸前比划了一下,看了看,可能觉得不止这么大,又把两手往外张开了一些,觉得差不多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因为他们是兄妹通奸,这种事不适合过于张扬,闹得天下皆知,况且齐强鲁弱,咱们未必能打得过人家,搞不好会再次蒙羞,那咱们鲁国这个笑话就大了,为今之计,不如含忍,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咱们立刻修下国书,请齐襄公追查凶手,据大家怀疑,咱们君侯极大可能是死于齐国的武士彭生之手,那么咱们就请齐襄公杀了彭生给我们鲁候抵命,这样对君侯之死多少也算是有个交代,挽回一点咱们鲁国的颜面”,商议停当,大夫申繻向世子同禀完毕,然后由施伯用申繻的口气提笔给齐襄公写了一封书函,派使臣到了齐国,致书迎丧。

鲁国使臣来到齐国见过了齐襄公,拱手施礼言道:“先君不幸,崩于异邦,举国臣民为之悲痛,今遣小臣前来迎灵,并感谢齐候照拂之意”.

齐襄公面有愧色:真是抱歉之极,都是我们照顾不周致有此变故发生,我们同样很难过,唉!……

鲁国使臣把施伯写好的书函呈给齐襄公,齐襄公拆开书函一看,只见里边写道:

外臣申繻等,拜上齐侯殿下:寡君奉天子之命,不敢宁居,出鲁入齐,来议大婚。今出而不归,亡命于齐,道路纷纷,皆以车中之变为言。无所归咎,耻辱播于诸侯。请以彭生正罪,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这些话文绉绉的,有些人可能看不大懂,长寿之王老人家在此给解释一二,这段话的意思是:我家君侯奉了周天子的命令,不敢安居在家,特意从鲁国出发前往齐国商议齐候您和公主的大婚事宜,不料这一去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反而客死在齐国,根据当时在场之人传出来的流言蜚语,都认为车中的变故甚为蹊跷。虽然说证据不足,也不知道该责怪谁,但事件在诸侯国当中产生了极坏的影响。目前看来,彭生的责任最大(因为根据当时您的安排,是由彭生负责照顾我家君侯的),那么请杀彭生以作交待,也好堵住天下众人的口舌。

看罢书函,齐襄公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鲁国没把鲁桓公在齐国暴薨的责任推到他身上而是怪罪于彭生,忧的是彭生是齐国的一员猛将,他还真舍不得就为这件事把彭生给杀了,当下就在心里寻思如何当着鲁国使臣的面为彭生开脱一番,正在思索间,鲁国使臣的话已经在耳边响起:我家新任君侯派小臣至齐迎灵,特别嘱咐过小臣要当面问齐候一句:先君到底是何以亡故的?

齐襄公有点支支吾吾:这个……寡人写给你们鲁国的书函已经说得很清除了,完全是意外,可能是你们先君以前就身患隐疾,一俟饮酒过量,便引发了旧疾。

“哦?是吗?据说车子离去之时,齐候还曾再三嘱咐彭生将军照顾好我家先君?”,鲁使盯着齐襄公继续追问道。

还没等齐襄公回答,站在一旁的彭生急忙接过话茬答道:寡君曾再三叮嘱末将,要我加倍小心照顾贵客。这个时候,彭生还不知道鲁国来的书函要求他为鲁桓公偿命,是他的索命书函,所以他回答得从容不迫

鲁使一看到彭生,不由得气往上冲,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结果却是先君不幸,从车上摔了下来而将军还在这里侃侃而谈,若无其事!

鲁使又转过身来,对着齐襄公深施一礼:鲁国臣民,不敢为先君的意外怪罪齐候,但要求惩办当事者,怕不算过分吧?

“寡人一片好心邀请鲁候去南山游玩,孰料遭此大变,寡人为此也是夙夜不安,深深自责!”齐襄公开始打起了太极拳,就是不提惩罚彭生的事。

鲁使突然转向大殿门口,朗声喊道:有请国君夫人!随着话音落下,但见得一个女子一身缟素,披麻戴孝走了进来,齐襄公吃惊地抬眼望去,发现此人正是文姜!

“妹妹!你这是?……”齐襄公一下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迎着文姜走了两步,却见文姜突然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请齐候主持公道!为我的夫君讨个说法!鲁使也跟着文姜跪了下去:请齐候主持公道!

要说起来,文姜还真就是齐襄公诸儿的软肋,文姜这么一跪,就彻底击溃了无坚不摧,脸厚心黑的齐襄公,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文姜,喃喃地说了一句:文姜夫人!文姜身子一颤,依旧跪下不起。

齐襄公心想:看来不杀彭生,还真就过不去这一关了,既然如此,彭生耶,我可要对不住你了,那就坏事我来做,黑锅你来背吧!按理说为主子分谤解忧也是你做臣子的本分,心下打定了主意,他就把目光转向了彭生。

彭生看着情形不对,急忙喊道:国君可以作证,确实是鲁候他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摔下车,跟我没关系……

“住口!”,齐襄公一声怒喝打断了彭生,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彭生骂道:“正因为鲁候酒醉,我才让你扶持上车,小心照顾,你却玩忽职守,使得贵宾身亡,尔罪难辞!”,喝令左右把彭生绑起来,拉出去斩于市曹(市曹是指市内商业集中之处,古代常于此处决犯人),此令一出,所有在场的齐国文武众臣们都下跪为彭生求情:国君,彭生是我们齐国的勇士,斩之可惜啊!齐襄公正想借坡下驴,放彭生一命,只是责罚一番即可。哪想到鲁使却不失时机地拜服于地:多谢齐候明断,鲁国臣民感激不尽!齐襄公被逼得下不来台了,只好一挥袍袖,狠下心来喊道:拉出去砍了,谁也不准求情!

可怜的彭生做梦也想不到自家主子会对自己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举,从齐襄公训斥他起,他的大脑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等到自己被刀斧手五花大绑捆起来要拉出去行刑时,他才回过神来,死到临头,彭生也急眼了,再顾不得君臣礼仪,跳起来跺脚大骂:诸儿,你这个不讲信誉的东西,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淫其妹杀其夫,却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彭生死不瞑目,死了也要变成厉鬼索你的性命!

齐襄公一听,完了,彭生这家伙一着急当着众人的面把什么都给抖漏出来了,什么淫其妹杀其夫之类的,这话简直没法听了,齐襄公不由自主地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他却忘了堵住彭生的嘴了,结果彭生说的这些话两边众人都听个一清二楚,众人都捂着嘴偷偷地乐。文姜听闻彭生如此叫骂,吃惊地看向了齐襄公,满脸的不敢置信,齐襄公不敢面对文姜的目光,只好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本来大家只是怀疑鲁桓公的死可能出自齐襄公的授意,但一直没有确凿证据,这下由彭生亲口托出,揭开了这层遮羞布,这件事从这也就传了出去,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齐襄公诸儿和其妹妹文姜的乱伦丑闻立刻上了今日头条,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杀了彭生,齐襄公总算把鲁国使者给打发走了,让他们把鲁桓公的灵柩接了回去,本来鲁国使者也想把文姜夫人接回去,可是文姜一想,出了这档子事,自己没法回鲁国了,回去的话有何脸面见两个儿子呀,所以她就没有跟使者回去,而暂时留在了齐国。鲁国人走了后,齐襄公派人去周天子那里谢婚,确定了迎娶王姬的婚期。

鲁使一行赶着鲁桓公的丧车回了鲁国京城曲阜,大夫申繻和世子同赶在曲阜城郊外迎接,当下就在柩车前三跪九磕,办了丧礼,然后世子同嗣位,是为鲁庄公。为鲁桓公举丧完毕,鲁庄公召集群臣商议为齐国迎婚之事,施伯奏曰:“先君夫人留齐未归,引人议论,这是咱们鲁国的一耻;齐为弑父仇国,况吾君在丧服之中,为其主婚,与情理不合,然辞之则逆王命,不辞则贻天下笑,这是鲁国的又一耻”。

鲁庄公一时戚然,沉吟半晌,道:那怎么办?请先生教我。

施伯道:先君夫人在齐,还要以礼奉迎,以成全主公之孝;至于主婚一事,可将王姬馆舍,筑于曲阜郊外,使上大夫迎而送之,主公只以有丧在身而推辞。这样一来,上不逆天王之命,下不拂大国之情,中不失居丧之礼。

鲁庄公大喜曰:申繻说你‘智过于腹’(聪明劲肚子里装不下,都溢出来了),还真是这样啊!遂一一以策而行,先派大夫去周京城雒邑(今河南洛阳)请迎王姬,在曲阜郊外新建的馆舍住了一日,然后送至齐国和齐襄公成婚,待得一切了结,鲁使奉鲁庄公之命,请文姜夫人回鲁国。齐襄公舍不得文姜走,但是碍于公论,也不好过于挽留,只得放行。临行之际,诸儿文姜把袂留连,依依惜别,道声珍重:“相见有日!”相互洒泪而别。

文姜一来舍不得离开哥哥诸儿,二来自己做下这么一桩丑事,害得夫君丢了性命,也羞于回鲁国面对百姓和子嗣,所以这一路走得非常艰难,走一步,歇两步,磨磨唧唧,哭哭啼啼,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牵丝攀藤,闹得鲁使心里好生厌烦,但碍于文姜先君夫人的身份,又不敢稍稍表露,假以辞色,更不敢催促,只有小心伺候,恭敬备至,车马也由着文姜的性子缓缓而行。这一日,但见得车辕所经之地屋舍整洁,景色宜人,文姜喝令停车,鲁使陪着笑脸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呀?

文姜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鲁使答道:回夫人的话,这里正好是齐鲁的交界,名唤禚地(今济南市临清县西北),再往前走就是咱们鲁国的地盘了。

文姜说道:那好,让我下车,把我的东西都搬下去,我不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好了。

鲁使一听着急了:“夫人,不能留在齐国呀!”

文姜:不,这儿不是齐国,也不是鲁国。

鲁使:先君虽然驾薨,但世子同已经被立为新君了,如果他的母亲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地住在外面,他又何以管理国家,号令臣民呢?

文姜:别说了,我哪里也不去了,以后如果还有谁想起我这个未亡人,就叫他到这儿来好了,我就住在这儿,一直到死。

文姜身为一国之母,她决定的事,谁敢勉强?鲁使无奈,只得扔下文姜住在禚地,独自回国禀报鲁庄公,鲁庄公闻报心知母亲这是没脸回国了,叹了口气,下令在禚地一个名唤祝邱的村落修建了一座宫殿,让母亲住在那里。这以后,鲁庄公还隔三差五得经常去祝邱看望母亲。对鲁庄公而言,文姜从血缘关系上是他的亲生母亲,可从道义上却又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虽然不是她亲手所杀,但总归是她不守妇道而引发了这个悲剧),如果文姜真的回到鲁国,这母子俩确实很难相处,就这样徘徊鲁和祝邱两地反而是最合适的,既免去了整日面对的尴尬和闹心,又保全了鲁庄公的孝道。有诗为证:

弑夫无面返东蒙,禚地徘徊齐鲁中。

  若使腆颜归故国,亲仇两字怎融通

再说齐襄公这边,自从彭生临死把他做的那些丑事抖漏出来,齐国百姓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这件事,深以有这样的国君为耻,齐襄公羞愧难当,赶紧着把迎娶周天子妹妹王姬的事给办妥了,还是没能平息国人的议论。这天齐襄公正独坐宫中生闷气,那个在齐国避难的卫国流亡国君卫惠公求见,齐襄公一听就腻歪得要死:这肯定又是想让我帮他复国,我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他的破事?这个狗皮膏药还就粘上我了,怎么都甩不掉!正想让宫人传令不见,突然心神一动,我何不借此机会做件大事,帮这个狗皮膏药夺回君位,提高齐国在各诸侯国间的威望,也好改变下老百姓对我的印象?这无异于我正在打盹犯困,我那个傻逼外甥恰好就送来了枕头!心念于此,齐襄公赶紧召见了卫惠公,和他商定了出兵卫国帮他回国复位的事宜,卫惠公喜极而泣:“舅舅,您对我太好了,放心,只要我执掌了卫国,卫国就是齐国的小弟,唯舅舅您马首是瞻,您的手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齐襄公手捻须髯,微微一笑:呵呵!好说好说。

第二天,齐襄公召集本国精锐之师战车五百乘(约合四万人)讨伐卫国,出发前齐襄公做了战前总动员,只见他顶盔挂甲,面向自己的威武之师慷慨陈词:“卫国乱臣,擅行废立,放逐其君,祸乱朝纲,齐国决不能袖手旁观,理当待天征讨,帮卫国君侯打回去,助其复位,以正君臣之道,以彰人间正义!”,卫惠公在旁边对着齐襄公连连作揖,以示致谢。齐襄公的话音刚落,齐国的数万三军儿郎高举刀枪剑戟,齐声呐喊道:打回卫国,以正朝纲!打回卫国,以正朝纲!齐襄公拔出佩剑,往前一指,下令出发,于是这支虎狼之师旌旗招展,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得杀奔卫国去了

就这样,为从国人的舆论下脱身,齐襄公采用了自那以后无数统治者都用过的办法,对外用兵,转移国人的视线,转移舆情焦点。

齐襄公本身就好战,在他的经营下,齐军的战斗力比之齐僖公的时候提升了好多,齐国一跃成为军事上的强国,而反观卫国,自从卫宣公荒淫乱政引发卫国内斗不止,国势日衰,从原来的一等大国蜕变成需要仰人鼻息的二等小国,所以现在卫军的战斗力和齐军根本没有可比性,在齐襄公的指挥下,齐军以摧古拉朽之势攻克卫国都城朝哥,将彶子和寿的党羽彻底铲除,现任的卫国君侯黔牟也被赶跑了。卫惠公历经几年的流亡生活,至此在齐襄公的帮助下总算是坐稳了卫国君侯的宝座。二十多年后,卫惠公驾薨,追随被他害死的两个哥哥去了,卫惠公的儿子公子赤继位,是为卫懿公,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爱鹤成癖,爱鹤失众的国君,此为后话,略过不提。

卫国的事搞定后,齐襄公就惦记上了齐国的世仇纪国,于是齐军挟雷霆万钧之势再次出征,这次兵锋所向直指纪国国。以前有鲁桓公居中调停,纪国每次遇到事都能化险为夷,现在鲁桓公没了,纪国就要单独面对来势汹汹的齐国虎狼之师,现在的纪国根本就禁不住齐国的蹂躏,齐军一路攻城掠寨,连着拿下了纪国的多处城池,不多日,齐军就围困住了纪国的京城酅城,纪国君侯一看,这仗没法打了,就大开城门,投降了齐国,纪国灭亡,齐纪两国将近二百年的九世宿仇终于在齐襄公手里得到了断。

文姜在祝邱听闻纪国亡国,激动异常。等齐军凯旋而归路过禚地时,文姜特意在路边迎接哥哥诸儿,顺便命令手下杀猪宰羊犒赏了三军,兄妹俩久别重逢,少不得又是一番温存,这个就不再赘述了。第二天,齐襄公让文姜写信,把鲁庄公叫到禚地见面聊聊。接到母亲的信,鲁庄公纠结了一番还是去了。见到了既是杀父仇人又是亲舅舅的齐襄公,鲁庄公心里这个憋屈呀,又不得不遵从母命以甥舅之礼见过齐襄公,齐襄公大喜,就摆下盛宴款待鲁庄公。当时,齐襄公的夫人王姬刚刚生下一个女儿,酒席宴上,文姜就提出来要为齐襄公的女儿和鲁庄公订下娃娃亲,当时鲁庄公已年满19岁,齐襄公和鲁庄公都认为两人岁数相差太大了,不太合适,文姜怒曰:“有啥不合适的?就这么说定了,等女娃长到十五岁了,就嫁于同儿为妻”,两位国君都不敢得罪文姜(鲁庄公是以母命是从,齐襄公是啥事都依着文姜),只得诺诺答应了。

再说齐襄公的现任夫人——周天子的妹妹王姬,生得妩媚动人,是时正值二八年华,可谓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总是得不到齐襄公的欢心,齐襄公经常将其冷落在宫中而偷偷去禚地私会文姜,可能对齐襄公来说,他迎娶王姬,本身就是政治联姻,为的是能傍上周天子这个招牌,方便齐国称霸,对王姬本人倒不怎么上心。可怜的王姬,以堂堂公主之尊,屈尊降纡下嫁到齐国,却遭此冷遇,心下烦闷不已,慢慢的,王姬也听说了齐襄公兄妹淫乱之事,黯然叹息道:“天下竟有这等不要脸的兄妹,真正的禽兽不如!不幸错嫁匪人,也是活该妾身命苦!”,自此抑郁成疾,一年后盍然而逝,只撇下个不满周岁的女娃丢给了齐襄公,就这个女娃也被文姜擅自做主,提前预定给了鲁庄公做他未来的夫人,这个女娃就是后来的哀姜,哀姜自也有一番凄婉的人生悲剧,未得善终,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出处跟她就有很大的关联,此处略过不提。

齐襄公诸儿气死夫人王姬后,越发肆无忌惮,和文姜来往得更欢了。他干脆在禚地建了一座行宫,距离文姜在祝邱的宫殿很近。每次齐襄公去禚地打猎,都叫上文姜到自己的行宫来一起玩耍,两人白天狩猎,晚上饮酒唱歌,过得有如神仙眷侣,好不自在。

根据《左传》记载:鲁庄公二年冬,文姜与齐襄公相会;庄公四年春,文姜再次与齐襄公共宴;庄公五年夏,俩人越发光明正大起来,文姜径自前往齐国驻军之地与齐襄公相会。在庄公七年,一年之内就相会了两次。两人胆子越来越大,到最后文姜直接跟着诸儿去了齐国都城临淄,公然留宿宫中,俨如夫妇,全然不顾世人的眼光和唾骂。为此,齐国的百姓做了《载驱》一诗,讽刺文姜,全诗如下:

诗经·齐风·载驱

载驱薄薄,簟茀朱鞹。

鲁道有荡,齐子发夕。

四骊济济,垂辔濔濔。

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

鲁道有荡,齐子翱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

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翻译过来就是:

马车疾驰声隆隆,竹帘低垂红皮蒙。

鲁国大道宽又平,文姜夜归急匆匆。

四匹黑马真雄壮,缰绳柔软上下晃。

鲁国大道宽又平,文姜动身天刚亮。

汶水日夜哗哗淌,行人纷纷驻足望。

鲁国大道宽又平,文姜回齐去游逛。

汶水日夜浪滔滔,行人纷纷驻足瞧。

鲁国大道宽又平,文姜回齐去游遨。

就这样,齐国的老百姓还嫌骂文姜骂得不过瘾,又做了一首《敝笱》继续骂

诗经·齐风·敝笱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

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

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

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翻译过来就是:

破鱼笼子架设在拦鱼坝上,任由鲂鱼鳏鱼游进又游出,

齐侯的妹子回到齐国来了,仆从如云啊多得不可胜数。

破鱼笼子架设在拦鱼坝上,任由鲂鱼鲢鱼游进又游出,

齐侯的妹子回到齐国来了,仆从如雨啊多得不可胜数。

破鱼笼子架设在拦鱼坝上,任由这些鱼儿游进又游出,

齐侯的妹子回到齐国来了,仆从如水啊多得不可胜数

 “笱”本义是指一种捕鱼工具,敝笱那就是笱破烂不堪,大小鱼随意进出,那形同虚设的敝笱就失去了作用,这里以此暗讽鲁庄公管不住其母后文姜,任由她和舅舅诸儿瞎整。而文姜出行排场隆重,招摇过市,风光无限,暗地里却干些伤风败俗的龌龊之事,显赫尊贵的身份和令人瞠目结舌的丑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全诗不著一个脏字,却达到了入木三分的讽刺与挖苦。

《诗经》中讥讽诸儿文姜的诗还有很多,限于篇幅,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关于诸儿文姜的行为《诗经》以隐晦的手法给予讥讽,而《左传》,《国语》,《吕氏春秋》,《史记》对他们的评价则毫不客气得用到了诸如“奸”,“淫”,“乱伦”的字眼,但是这些书似乎不约而同地忽视了一个事实,如果说开始诸儿是被妹妹的美貌吸引而发乎情乱于行,可是再美丽的女子也挡不住时光的侵蚀,那么随着岁月的流逝,文姜步入中年,徐娘半老,即便风韵犹存,肯定也早不复年轻时的惊艳了,而以诸儿国君的身份和地位,任何时候身边也不缺少青春靓丽的美女环绕,别的不说,就是那个王姬(诸儿的第二任夫人),本身就是美女,再占据年龄上的优势,和已经过了最好时光的文姜相比,肯定也是不遑多让甚至还要胜之。可诸儿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对除妹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眼里就只有一个文姜妹妹。

对文姜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世上任何男人在我眼里都如同粪土,我心里就只有一个诸儿哥哥。另外,按照当时的礼法,贵为一国之君,是可以有很多妃嫔的,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也,诸儿的老爹齐僖公除了正室以外的偏房就有十好几个,诸儿之后的齐桓公姜小白就更夸张了,其后妃数量足有一个连了,堪称春秋之最,问题是齐桓公每天有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处理,他又不是铁打的人,精力有限,这么多媳妇,不可能做到雨露均沾,他经常打交道的也就那么几个,别的都不怎么接触,有的甚至都脸生得很,在大街上遇见的话都不一定认识,管仲看不下去了,就劝齐桓公:“君侯您那么多妃子,很多都闲置不用,未免有点太浪费了,不如遣散至民间,让她们自己寻个好人家嫁了吧,生儿育女,也算是物尽其用,总胜于在君侯这占着茅坑不拉屎,毕竟还有那么多人都寻不上媳妇呢”。齐桓公对管仲一向是言听计从,这次也是大方得一挥手:中!就按照仲父说的去办(他尊称管仲为仲父)。

可反观诸儿呢,除了正室,就只有一个偏房连妃,而且自从王姬死了,正室之位一直都空缺,没有再娶。诸儿对声色犬马更是提不起兴趣,只有和文姜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最开心,玩个不亦乐乎,真正放飞了自我。由此种种,说明诸儿和文姜之间是真正存在“爱情”的,只是这对兄妹不仅在当时臭名昭著,被世人唾骂,死了以后,也不得落土为安,继续遗臭万年,成为“乱淫”,“不洁”的代名词,按理说跟“爱情”这个美好的字眼根本不搭边的,可是除了这个词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他们这种疯狂的行为。

文姜妹妹,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不管世事如何动荡,即使红颜不再,叶瘦花残,我也只要你的秀发为我飘起,你的笑靥为我盛开,哪怕为之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哪怕为之万劫不复,骂名千载!

诸儿哥哥,不管你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还是籍籍无名的庶民,当我的发梢拂过你的面颊,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女人,妹妹对哥情比金坚,妹妹对哥意如磐石,哪管它千古骂名滚滚来,哪管它口诛笔伐滔滔去。

话说齐襄公为了帮助外甥卫惠公复位,领兵讨伐卫国,赶走现任的卫国君侯黔牟,因为卫国的王室和周天子有亲戚关系(卫国是周武王的弟弟康叔的封地,卫国王室和周天子一个姓,都姓姬,属于同一宗族),齐襄公担心自己的行为触怒了周天子,诚恐周天子派兵讨伐,兴师问罪,就派偏房连妃的哥哥上卿大夫连称为将军,中卿大夫管至父为副将,领兵驻扎在葵丘,遏制住东南要道,提防周兵来犯。

二将领命而去,临行之际,向齐襄公辞行曰:“戍边劳苦,但君王有令,臣不敢辞,就是想问下我们在葵丘戍边多久,您才派人去替换我们?”,当时齐襄公正在吃西瓜,随口答道:“现在正好是瓜熟的时候,你们去戍边了,等到明年瓜熟之时,寡人就派人去葵丘换防,代替你们”。

连称,管至父齐声答道:OK!那就这么说定了,古德拜!二人双双作揖,带领自己的本部人马去葵丘驻守。时光荏苒,不觉一年光景过去了,这一日,戍卒摘下刚刚成熟的西瓜献给连管二将尝尝鲜,二将吃着西瓜,想起来齐襄公许下的瓜熟之约,不禁嘀咕道:“按照约定,这时应该换防了,主公为何还不派人来代替我们?”。于是就派人偷偷溜进京城临淄打探消息,看看咱们的君侯都在忙活啥,连换防这等大事都顾不上了。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告知二将,他去京城根本就没见到君侯,听人说他这段时间在禚地打猎,每日里跟他的文姜妹妹寻欢作乐,已经连续一个月不在临淄城了。

连称大怒道:“王姬被他们这对狗男女气薨后,按理说我妹妹应该升为继室,做国君夫人,可无道昏君,不顾伦理,在禚狩猎淫乐,却使我等暴露边鄙,受那风霜之苦,吾必杀之!”。管至父劝道:“将军稍安勿躁,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及瓜而代,这是主公亲口许下的,有可能他把这件事给忘了,他忘了不要紧,咱们就干脆明着请求他派人换防,就这样他还不答应的话,士兵必然会产生怨恨,如此一则军心可用,二则咱们举事也就师出有名了”。

连称曰此计可行,遂派士卒送了满满一车的西瓜到临淄,并附信一封呈于齐襄公,说现在正好是瓜熟时节,按照君侯您许下的金口玉言,应该派人换防,代替我们了。齐襄公大怒,对送瓜的士卒说:“什么时候换防我说了算,哪里轮得到你们提醒?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让他再守一年,等明年瓜熟的时候再说吧”

士兵回去把齐候的话跟连称一讲,连称肺都要气炸了,恨恨连声:昏君言而无信,死期到了。转过头来问管至父:“今欲举事,计将安出?”意思是说今天咱们要做大事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管至父说:“凡欲举大事者必先有所奉,然后成,诸儿的叔辈兄弟公孙无知,先君僖公在时对其恩宠无加,所用服饰礼仪,出行仪仗与世子无异,自襄公登位,对公孙无知逐渐疏远,品秩待遇,出行礼仪,裁减大半,无知衔恨于心久矣。每思作乱,恨无帮手。我等不若密通无知,内应外合,大事必成”,连称曰:好!那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动手合适?管至父说:“主上性喜用兵,又好游猎,如猛虎离穴,易为制耳。但得事先打探到他外出狩猎的时间,我们才有机会”。连称道:“我妹妹在宫中,失宠于主公,亦怀恨久矣,可以通知无知和我妹妹通力合作,以为内应,通风报信,确保无误”。

这边计议停当了,秘遣心腹致书于公孙无知,说昏君言而无信,瓜熟不代,三军将士愤愤思乱,如果公子愿意振臂一呼,带领我们除去昏君,我们愿拥戴您为新的国君。公孙无知览信大悦,急忙回复曰:事成之后,定当回馈各位,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我公孙无知言出如山,一定说到做到。又派侍女和连妃取得了联系,并出示了她哥哥写的书信,并许之若大事可成,定当立她为国君夫人。连妃本就对齐襄公衔怨已久,当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却说这年冬天,诸儿听人说在姑棼有座贝邱山,山中有很多珍禽异兽,正是打猎的好去处,于是就派人通知文姜一起去贝邱山打猎玩耍,约定两下里人马汇聚于贝邱山。这边齐襄公刚刚从临淄出发,连妃就遣宫人送信于公孙无知,无知派人快马加鞭星夜传言葵丘,通知连,管二将。二将得报,立刻点齐人马,连夜奔袭,扑往姑棼。其时葵邱戍卒,因久役在外,无不思家,恨怨国君,听说要去杀国君,军士人人乐从,个个争先,不在话下。

再说齐襄公因为出发得早,比文姜早几日到了贝邱山,一路行来,但见得贝邱山树木蒙茸,藤萝翳郁,齐襄公传令举火焚林,然后合围校射,纵放鹰犬。火烈风猛,狐兔之类,东奔西逃,忽然一只体型硕大如同牛犊子的野猪从火中奔了出来,随行士兵张弓搭箭,但见箭雨纷纷只望野猪身上招呼,没想到野猪皮糙肉厚,浑如不觉,直奔齐襄公的马车而来,当时齐襄公的贴身侍臣孟阳正持弓立于襄公身侧,襄公对他大声喊道:你快点射野猪啊!孟阳似乎吓呆了,说这不是野猪,我看它的脸好像是彭生啊!齐襄公大怒:彭生怎么敢来见我?看我不射杀它!一把从孟阳手里把弓夺过来,对着野猪连射了三箭都没射中,野猪忽然直立起来,两只前蹄并拢,放声哀嚎,叫声惨烈刺耳,齐襄公吓得从车上摔落下来,扭伤了左脚,慌乱中左脚上的鞋也掉了下来,被野猪叼走了,野猪怒吼一声,转身不见了。

众人扶起齐襄公,卧于车中,传令罢猎,回到修建在姑棼的行宫住宿,这一夜,齐襄公但觉得精神恍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白天打猎时遇到的野猪变成彭生的样子,指着自己骂道:诸儿,你这不讲信誉的东西,我是彭生,我变成鬼也要索你的命,索你的命,索你的命……“啊!——”齐襄公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复又觉得白天扭伤的左脚疼痛难忍,急忙喊道:来人,快来人啊。侍臣孟阳听得襄公召唤,急忙进来问道:国君,国君,你怎么了?襄公说道:我脚扭伤了,自己起不来,快把我扶起来,我下去走走。

“好的,国君稍候,我替您把鞋穿上”,孟阳俯身就给襄公穿鞋,发现才只有一只鞋:“国君,您的鞋少了一只”。

“那一只呢?”

“国君,你忘了吗?是白天打猎的时候被那头彭生变成的野猪叼走了”

齐襄公大怒:“什么彭生变成的野猪,你还用这种鬼话来哄骗我?你,你,看我不打死你!”,言毕挥起皮鞭劈头盖脸就往孟阳身上抽去,只抽得孟阳皮开肉绽,哀嚎不断,最后抽得累了,才放下皮鞭,喊了一声:滚!孟阳含泪刚要出门,又被襄公叫住了:回来!孟阳复又转过身来,惊慌不已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齐襄公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白天打猎遇险,脚又扭伤了,心情不好,希望你别恨我。孟阳顿时泪水扑簌扑簌流了下来,哽咽道:国君!……

孟阳擦干了眼泪,出得门来,正好遇到连称带着几个人过来打探动静,孟阳猝不及防,被他们抓个正着,连称用刀抵着孟阳,逼问齐襄公下落,孟阳哆哆嗦嗦答道:主上正在寝室,尚未入眠。连称手下人急忙说道:咱们赶紧动手吧,先把这个家伙杀了。孟阳连连摆手: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先把昏君给哄睡了,然后你们再动手,不是更方便吗?

连称沉吟道:这个办法固然是好,可是我们凭什么能相信你呢?

孟阳激动地喊道:“我恨他,真的,你们看”,孟阳猛地脱光了上衣,露出身上的斑斑血痕,“这都是他打的,我比你们更恨他,我只愿他死!”

这下连称等更无怀疑,就放了孟阳,令其为内应,然后回去招呼管至父,领着众军士杀进行宫来。

且说孟阳进入齐襄公的寝室,急忙把刚刚入睡的齐襄公叫醒了:国君醒醒,国君醒醒!齐襄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怎么了?

“国君,连称犯上作乱,欲行谋逆,已经杀进来了!”

齐襄公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连称已经杀进行宫,你快点逃走吧,我躺在床上假扮国君骗过他们,或许能救国君一命”

齐襄公这会也没招了,只好赶紧下床,鞋子也顾不得穿,就那么一瘸一拐得往门外跑,孟阳赶紧叫住了他:“主公,门外都是他们的人了,你还是从后窗走吧快点,快跳窗走!”,齐襄公连连称是,就往窗户跑,刚跑了两步,他就停住了,转身看着孟阳:你叫孟阳吧?我从来没给过你奖赏,还经常打你,你为什么救我?孟阳语音哽咽:“国君,你平时对我那么厉害,刚才却诚心诚意向我道了歉,孟阳,便死也心甘情愿了!国君,快逃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我走,我走,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过一劫,我一定会·好好追封你的”,齐襄公一边说着话一边慌慌张张往窗户的方向跑去,刚刚走到窗户边,还没来得及翻窗而出,寝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连称带着几个士兵持刀闯了进来,齐襄公急忙用窗帘护住了自己的身子。

连称带人首先来到了床边,二话不说,对着躺在床上的孟阳脑袋就是一刀,孟阳惨叫一声,人头滚落在地,连称听着声音不对,急忙将人头捡了起来仔细辨认:嗯?这不是刚才那人吗?不好,咱们上当了!这个昏君还会来这一手。真是可恶!众人恼怒之下,对着孟阳的尸体继续连砍几刀,可怜孟阳人都死了,尸体还被人被大卸八块了!

连称下令:那昏君应该还没走远,给我到处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昏君揪出来。众人举着蜡烛满屋里寻找,连称眼尖,发现窗帘无风自动,料想里边必定藏得有人,遂几步跨到窗帘跟前,一刀把窗帘挑开了,看到齐襄公诸儿一身睡衣正浑身瑟瑟发抖躲到那儿。连称一笑,调侃道:“国君,怎么这么个打扮呢?是想化妆偷偷去会你的文姜妹妹吧?”

“你....连称,寡人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弑君犯上?”

连称指着诸儿大骂:“昏君,你有四罪当死,我且一一道来,让你死个明白,第一你连年用兵,不仁,第二违背父命,疏远公孙无知,不孝,第三兄妹乱伦,害死其夫,无礼,第四不念士卒,到期不代,无信,我替齐国除掉你这个仁孝礼信皆失的家伙,算不得犯上作乱”,言毕挥刀往诸儿胸口砍去,诸儿中刀,倒在地上,鲜血流满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诸儿兀自抬起头,看着连称艰难地说道:别的我都认了,但是你说我兄妹乱伦,我不服,别的君侯,哪个不是三妻六妾,尽享人间美色,跟他们相比,我一生只钟情于一个女子,但是很不幸,这个女子恰好就是我的妹妹,所以就不容于世俗礼法,就成了你们眼中的洪水猛兽。听闻诸儿这番话,连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诸儿的血越流越多,生命逐渐地在流失,他气若游丝地喃喃自语:文姜妹妹,我先走了,不知道来生我们还能不能相遇,如果可以的话,到那时,我希望你不再是我的妹妹,那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你就可以真正成为我的夫人了。

可叹齐襄公贵为一国之君,却因为失信于臣民,激起民愤,而横遭惨祸,身死国危,这就是成语“瓜熟而代”的出处(也有写作“及瓜而代”,“瓜熟之约”的,反正都一个意思)。这个成语警醒了后代统治者,作为君王要对臣子言出必行,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几天后,文姜带着人也来到了姑棼,却只见到了诸儿和众多侍卫的尸体,当时文姜眼睛一黑,就昏厥过去了,她的手下急忙把文姜扶到床上,随行御医一阵救治,文姜苏醒过来,发出了尖利凄楚的哭声。连着几天,文姜要么昏迷不醒,要么嚎啕大哭,最后竟然咾血数升,几天的功夫,文姜就衰老了好多,形容枯槁,鬓边也浮现了几丝白发,再也不是那个芳华绝代的佳人了,相由心生,一个人心情悲痛到了极点,自然也会影响到其外在的容貌,看来,诸儿之死对文姜的打击几乎就是致命的。

齐襄公诸儿死了,文姜的心似乎也被掏空了,她也不在禚地住了,干脆就搬回了鲁国,从此就一心一意辅佐儿子鲁庄公治理国家。事实证明,这个女人无愧于“文姜”的称号,她一旦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其惊人的才华立刻就显现出来了,她对政治有着过人的敏感和洞察力,在她的指挥下,鲁庄公不几年就把鲁国治理得有声有色,鲁国从孱弱不堪,任人欺凌的小国一跃成为了经济大国,军事强国。

鲁庄公执政的第十年,齐国和鲁国爆发了长勺之战,咱们在中学课本里学过的《曹刿论战》就是讲述这一战役的,在该战役中,鲁国完胜齐国,给一向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齐军狠狠地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鲁国取得大捷,明面上的功臣是曹刿,他采用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战术被后人总结为“示敌以弱,敌疲我打”八个大字。但有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曹刿的战术思想可以发挥作用的前提是建立在敌我双方战斗力悬殊不大的前提上的,否则的话,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扯淡,都不可能改变战争的走向。

在鲁桓公和齐襄公的时候,鲁国的实力跟齐国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鲁桓公被人家弄死,鲁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跟人家打一仗,到齐桓公和鲁庄公的时候,鲁国的国力在文姜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已经足以跟齐国版扳手腕了,所以可以说,长勺之战鲁国取得大捷,完虐齐国,文姜自然也是功不可没,是幕后的英雄。

有了文姜,鲁国百姓既过上了富足的日子,又在天下各诸侯国之间挺起了腰杆,真正做到了扬眉吐气,鉴于此,鲁国的百姓对文姜夫人都心存感激之心,对这位国母也非常尊重,至于她和诸儿那些不光彩的往事反而都不怎么在意了,这点从《诗经》里边也可以得到证实,因为诗经里边那些讽刺诸儿文姜的诗作都出自齐国和别的国家之手,唯独没有鲁国人掺和这件事,毕竟在老百姓看来,谁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就拥护谁,至于别的事,管他呢?

据说在鲁国的故地曲阜,当地人为了纪念文姜,不知什么时候修建了文姜祠堂,祠堂前的文姜雕塑瞩目凝视着前方,它在想什么呢?或许它在回首两千七百多年前与某个男人之间的旷世孽缘:诸儿哥哥,我与你的前世擦肩相遇,不只是为了和你当兄妹……

正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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