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是中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谁是中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谁是中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缺少生活场景的官修正史,并没有记载,倒是东汉一册《洞冥记》说汉武帝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螃蟹真正开始俘获中国人的胃,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皆争相啖之,约在唐宋之间。尤其是“靖康之乱”后,南宋倚靠长江天险,偏安东南半壁,近乎江南泽国,又濒东海,丰足的蟹类进入了贵族的肴馔,蟹之膏腴肥美,也深受文人和劳动者的喜爱。
有鱼有蟹美如玉,胡不醉呼黄鹤楼。秋风起,蟹黄肥,又是一年吃蟹时。
哪里的螃蟹最好吃?各地吃蟹有何异同?在菜市场买蟹如何避坑?吃蟹有何禁忌?……这些个问题,不妨翻书阅册,与诸位捋一捋。
大闸蟹盲品,连续三年的第一名都不是阳澄湖
五岳散人是我的朋友,最近他和别人打赌,说自己可以从不同地区产的大闸蟹中,准确的分辨出哪一只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
打赌吃螃蟹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靠谱,而且知道散人肯定会输。作为土生士长的北方人,我以为散人对于螃蟹的认识是有所欠缺的。小时候没得吃,不仅是价格昂贵,还有运输的原因。
据我的另一个朋友徐小平说,每到大闸蟹季节,湖区的供销社都在收购大闸蟹,收到后还要仔细挑选,在重量上是有严格要求的。这些大闸蟹主要是供应香港,大致一只蟹的价格相当于一辆自行车。好的蟹都出口了,他们只能吃一些小的或者是缺胳膊少腿的螃蟹。这是当年产蟹区的情形,远在北京的老百姓,对于大闸蟹的美味就更是难得亲近了。
等到有的吃的时候,螃蟹已变得杂乱了。苏南地区乡镇企业的发展,让这个地区在富裕的同时付出了环境的代价,湖泊已经不再适合好螃蟹生长、生存了。
当人们意识到环境的重要性时,开始慢慢改变湖水质量,这个时候,大闸蟹已经成为全民食物,于是洗澡蟹(蟹商将外地螃蟹贩运到阳澄湖,在湖中浸泡一段时间,再打捞起来冒充“阳澄湖大闸蟹”)有了广阔的市场前景,但是这种大闸蟹并不好吃。
阳澄湖的水面不小,但是适合大闸蟹养殖的水面并不大。那一年在阳澄湖区采访,湖区的朋友介绍说,即使是丰年,阳澄湖大闻蟹的产量不过吨左右。一般是蟹农留点,苏州市留点,江苏省留点,上海市要点,送到北京一点,这多吨蟹也就消化完了。
上海在大闸蟹旺季一天要吃掉吨大闸蟹,如果都是像卖家标示的正宗阳澄湖大闸蟹的话,吨的产量还不够上海人吃8天的。因此可以肯定的混进了太多洗澡蟹或者其他湖泊养的蟹。
说这些是因为我始终认为好吃的蟹不一定是阳澄湖的,而阳澄湖的大闸蟹不一定真的是在阳澄湖养的。
在上海举办过大闸蟹盲品会,连续三年的第一名都是江西军山湖的,阳澄湖的大闸连前五名都没进。
没有必要迷信阳澄湖的螃蟹。如果阳澄湖的大闸蟹不是最好吃的,那么散人他们打赌品蟹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唯一的好处是戳破了阳澄湖大间蟹的神话,也让散人明白:吃螃蟹这件事上,南人北人的辩味能力还是现实存在着一道很宽很宽的沟壑。
南方人吃咸螃蟹,北方人吃甜螃蟹?
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当然我说的是河蟹,不是海蟹。
蟹不一定要大闸的,秋高气爽的时节,大陆上任何湖沼、溪流,岸边稻米、高粱一熟,率多盛产螃蟹。在北平,在上海,小贩担着螃蟹满街吆唤。
七尖八团,七月里吃尖脐(雄),八月里吃团脐(雌),那是蟹正肥的季节。记得小时候在北平,每逢到了这个季节,家里总要大吃几顿,每人两只,一尖一团。照例通知长发送五斤花雕全家共饮。有蟹无酒,那是大煞风景的事。
《晋书·毕卓传》:“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我们虽然没有那样狂,也很觉得乐陶陶了。
母亲对我们说,她小时候在杭州家里吃螃蟹,要慢条斯理,细吹细打,一点蟹肉都不能糟蹋。食毕要把破碎的蟹壳放在戥子上称一下,看谁的一份儿分量轻,表示吃得最干净,有奖。我心粗气浮,没有耐心,蟹的小腿部分总是弃而不食,肚子部分囫囵略咬而已。每次食毕,母亲教我们到后院采择艾尖一大把,搓碎了洗手,去腥气。
在餐馆里吃“炒蟹肉”,南人称“炒蟹粉”,有肉有黄,免得自己剥壳,吃起来痛快,味道就差多了。西餐馆把蟹肉剥出来,填在蟹匡(蟹匡即蟹壳)里烤,那种吃法别致,也索然寡味。
食蟹而不失原味的唯一方法是放在笼屉里整只地蒸。
蟹黄、蟹肉有许多种吃法,烧白菜、烧鱼唇、烧鱼翅都可以。蟹黄烧卖则尤其可口,唯必须真有蟹黄、蟹肉放在馅内才好,不是一两小块蟹黄摆在外面做样子的。蟹肉可以腌后收藏起来,是为“蟹胥”,俗名为“蟹酱”。这是我们古已有之的美味。
《周礼·天官·庖人》注:青州之蟹胥。青州在山东,我在山东住过,却不曾吃过青州蟹胥,但是我有一位家在芜湖的同学,他从家乡带了一小坛蟹酱给我。打开坛子,黄澄澄的蟹油一层,香气扑鼻。一碗阳春面,加进一两匙蟹酱,岂止是“清水变鸡汤”?
海蟹虽然味较差,但是个子粗大,肉多。从前我乘船路过烟台、威海卫,停泊之后,舢板云集,大半是贩卖螃蟹和大虾的。都是煮熟了的,价钱便宜,买来就可以吃。虽然微有腥气,聊胜于无。
陆放翁诗:磊落金盘荐糖蟹。我不知道螃蟹可以加糖。可是古人记载确有其事。《清异录》:炀帝幸江州,吴中贡糖蟹。《梦溪笔谈》:大业中,吴郡贡蜜蟹二千头……又何胤嗜糖蟹。
大抵南人嗜咸,北人嗜甘,鱼蟹加糖蜜,盖便于北俗也。如今北人没有这种风俗,至少我没有吃过甜螃蟹,我只吃过南人的醉蟹,真咸!螃蟹蘸姜醋,是标准的吃法,常有人在醋里加糖,变成酸甜的味道,怪怪!
吃蟹进修,如何成为行家里手?
高粱红了,马上要打籽儿的时候,河里的螃蟹就知道了。是谁告诉它们的?是河里的老螃蟹。螃蟹和大雁一样,大雁有头雁,螃蟹也有头蟹。
它每年都在高粱熟了的时候去地里吃高粱。头蟹鬼着哪,它知道哪块地里的高粱最着吃,就跟小螃蟹说好了,今儿个晚上就带你们去。到了晚上,头蟹就带着大大小小它的子子孙孙们横行排着队,奔了高粱地。
到了地里头,用大蟹钳子一夹,高粱杆从根上就折了,大伙就这红红的高粱穗。吃饱了,喝足了,下半夜头蟹再带着它们打道回府。
种地的庄稼人在螃蟹回去的路上用竹劈儿编成的帘子插在河沿儿上,弄个横档儿,横档儿前头再点着一盏马灯。这马灯里头有煤油捻儿,外面有玻璃罩子罩着,多大风也吹不灭它,给螃蟹照亮。螃蟹和虫子、蛾子一样,也追亮(《蟹略》云:吴人夜执火于水滨,纷然而集,谓之蟹浪)。
庄稼人蹲在一边等着,等头蟹翻过横档儿,从第二只开始逮,把它们抓起来放在蒲包里头。头蟹可不能逮,要把它也逮了去,以后可就没有带路的了,往后也就逮不着螃蟹了。
只有知道了螃蟹的习性,捉蟹买蟹才能做到得心应手。水产市场的大桶中,群蟹挤挤揸揸。您看那些螃蟹八条腿向身体两侧张斥着,双螯的螯头钳部大张向前方伸着,一副挡我者亡的架势。
如果从它前面伸手抓它,它会认为您是敌手,不夹您夹谁?您要从它侧面伸手抓它,它会向相反方向加紧逃脱。只有从后面伸手,一来前螯、侧腿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顺势把蟹托起,正合它站高逃生之意,它怎能夹您哪?
有买螃蟹经验的人,对于螃蟹尖团两脐多大的肥蟹该是什么分量,已经烂熟在心中,随手抄起一掂便知道了。
非行家可以掐蟹腿,判断蟹的品质。掐蟹腿掐的部位非常重要,必须掐在或右或左侧最后两条腿的大腿。因为这两个部位是蟹螯钳头最不易伸向的部位。如果掐其他部位,往往会被蟹钳夹着手。
掐蟹腿当然是试一试壳甲是否坚硬,蟹肉是否充盈。只有壳甲坚硬、掐之不动的螃蟹才是成熟期的螃蟹,分量沉重壳甲坚硬的才是“顶盖肥”的螃蟹。
如果蟹分量稍轻,蟹腿偏软,那八成是没长瓷实的瘦蟹。没长瓷实的螃蟹蒸熟之后,好一点儿的,蟹油蟹膏不能盈壳、蟹螯蟹腿稍空,口感欠佳,但尚可食用;次一点的,壳体和螯腿颜色偏浅,壳腹及螯腿甲襞酥脆,稍一着力非裂既断,壳内蟹油蟹膏量少而稀,蟹肉瘦瘪;更有甚者,壳内油膏皆无,如同空壳,不堪食用。
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死蟹绝不能吃,以免中毒。一般卖家随手已把死蟹一一挑出扔掉。麻烦就出在垂死但尚能爬动的螃蟹身上。
这种螃蟹爬动无力,神态茶呆,其中很有一些分量沉、个头儿大的螃蟹。如果不慎买来蒸熟,掀开壳您就会发现,膏油蟹肉尽被污染,污秽一团,根本不能食用,买来这种螃蟹是很扫兴的。
螃蟹毕竟是大寒之物,而且不易消化,要食之有度,真吃多了也消化不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吃完了螃蟹,还得注意下一顿吃什么,这还真有讲究。起码没有一天之中上午也吃,下午也吃得,甚至没有今天也吃,明天也吃得。
上顿吃了螃蟹,下顿吃点清淡的、好消化的,吃点菜汤,吃点热汤儿面,第二天再吃点别的,就无大碍了。要是不注意这点,中午吃螃蟹,晚上来顿烤鸭,那还能消化得了吗?
《抱朴子》云:山中无肠公子者,蟹也。黄柑鲈鲙金膏蟹,使我秋风未拂衣。
中秋已过,螃蟹上市。让我们神追毕卓,左手持蟹螯,右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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