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还记得前段时间嫁到藏区的女记者被家暴后逃离的故事吗?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却有人在指责她:“为什么远嫁?又为什么回来?”或许对她而言,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比选择自己的人生更需要勇气。
远走他乡追求爱情嫁到藏区的女记者错了吗?没错,追求爱情何错之有呢?被家暴后毅然离开错了吗?也没错,保护自己的生命又何错之有呢?
女孩们理应享受爱情也应该保护自己,远嫁他乡是勇气,回来也是勇气。为爱情远走却不曾失去自我的代表性人物,非三毛莫属。
提到三毛,我们总会不约而同地想起她和荷西羡煞旁人的爱情,想到她不囿于世俗,一次又一次奔向远方的流浪。
她的流浪开创了中国女性勇敢出走的先河,是漫漫历史长河中女性的榜样。
我们不该只沉醉于美好的爱情,爱情应该是生活的调味品,而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一定要选择,那我们应该先出去看看。
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里写道:
“我无意间翻到了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它正好在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片陌生的大地。”
在所有人都笑话三毛是看破红尘,自我放逐的时候,荷西默默辞去了工作,选择为了爱情去沙漠受苦,三毛就决定跟荷西天涯海角一辈子流浪下去。
他们风尘仆仆地相遇在机场,往未知的撒哈拉沙漠走去。
“你的沙漠已经在你的怀抱里了”荷西对飞越大半个地球的三毛说。
这句话听上去如此轻巧,却承载了巨大的重量,留在原地的故乡、义无反顾地步伐以及未知的以后,已经全部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无论多么艰难,就算荷西也认为三毛来到沙漠只是一场浪漫的短途旅行,三毛都已经做好人生的准备了。
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三毛怀抱着属于她的沙漠开出了一朵顽强的花。
三毛和荷西把撒哈拉坟场区的屋子改造为艺术的宫殿,用棺材板拼接自己的房屋、为撒哈拉威人开办免费的女子学校、帮杂货铺的伙计写情书、给邻居家送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严肃的军曹心痛、给沙漠里体味极重的女人们拍照,申领驾照、经历生死……
看似每一天都在与沙漠顽强对抗,但每一天都具有独特的存在意义。
“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这是三毛记录杂货铺的撒哈拉威人被欺骗的爱情时写下的句子。
故事中的撒哈拉威人为了一场欺骗的爱情奋不顾身,但我们的生活不也是如此吗?
虽然我们不曾像三毛般说走就走流浪半个地球,但将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勇敢和小冒险汇聚起来,也足以成为日记里让人怀念的勇敢时刻。
生活总是喜欢与人们开玩笑。某次潜水时,潮水翻滚,暗流涌动,岸边的守护神三毛也好似失去了作用,荷西殒命于意外。
日子陷入了灰暗之中,三毛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她依旧敏感潇洒,只是她的文字不那么快乐了,字里行间透露着淡淡的忧伤。沙漠里的家,男主人不在了,她也该走了。
后来回到台湾,她也许被父母和侄女救赎了。
“这孩子就是不一样,上帝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养好这个恩赐的孩子,她不属于我们,她有自己的路。她心里的苦不是我们能弥补的,她在我们面前的平静也是在压抑,是她的孝顺,只要她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睡前,严肃却深爱孩子的父亲和浸润在生活中每个时刻的母亲聊起三毛的人生,他们深知三毛一出生就是与众不同的人,所以从来没有试图割断她的翅膀,而是静静地做三毛最坚实的避风港。
正是无限的包容和无条件深爱着她的家人,给了三毛足够的底气。
也正是这满满的底气,三毛能出走,能流浪,能爱己所爱。她能走向远方,但同时也不惧怕归来。
亲人的陪伴像悄无声息的春雨,慢慢沁润着三毛敏感受伤的心。
读者给三毛写信,三毛就用她那与生俱来细腻温柔的笔触,抚平一颗颗伤痕累累的心。
但医者难自医,她无法解救自己。
她一生漂泊了那么多地方,又怎会甘于停留在角落里,她本就拥有一个自由的灵魂,一个带着伤痛也能奔跑的灵魂。所以她又启程了,继续向光亮飞行。
三毛从小听着相隔几千公里的王洛宾的歌曲长大。
后来在报纸上看到王洛宾每晚都在亡妻照片前深情款款弹奏歌曲的新闻时,三毛久久不能平静,骨子里的洒脱驱使她去见了这个素昧平生却佩服钦慕的男人。
从台湾风尘仆仆地来到新疆乌鲁木齐,跋涉千里只为感受一直牵挂着的西域歌声。一见便欢的两个人,从早晨聊到午夜,他欣赏她的才气,她仰慕他的情怀,只叹相见太晚。
两个潇洒自由的灵魂被音乐相拥着带到彼此的面前,乍见之欢,惺惺相惜,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两颗巨星在星际划过的短暂交集。
“你无法要求我不爱你,在这一点上,我是自由的。”三毛在后来寄给王洛宾的信中写道。
三毛没有因为荷西的离世而怨天尤人,更没有因为爱情而放弃自我。她依旧在寻找和憧憬,所以她给王洛宾写了一封又一封信。
“萧伯纳有一把破伞,年代已久,已经失去了伞的作用,只能用来当拐杖。”
这是王洛宾给三毛为数不多的回信里,看似隐晦实际却十分直白的拒绝。他不愿在三毛伤痕累累的心中再添伤痕,他深知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悬崖两岸,中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无法结果的友情与爱情,现实与幻想的天差地别,这种落差让两人失望忧伤却无能为力。
“一个知己就好像一面镜子,反映出我们天性中最优美的部分。”——致三毛与王洛宾
《达坂城的姑娘》《在那遥远的地方》《掀起你的盖头来》《在银色的月光下》……每一首都是我们从小听到大的民歌,是新疆展示给世界最动人的标签,这片神秘的土地,也曾让三毛流连忘返。
在三毛从失去挚爱的阴影里自我救赎过程中,与西部歌王的忘年之交一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无人知晓三毛生命走到尽头时的想法,但我相信,在她心中这绝对是一场最美丽的飞蛾扑火。
追寻爱情,期待爱情,是人之常情,但为了追求爱情而失去自我的例子却并不少见。现实中,有多少女孩的花季年华殒命于所谓的“爱情”:自杀的北大女学霸、爱画画的玫瑰机关枪……
三毛从不曾因为爱情而失去自我。她渴望远方并爱着远方,不曾有任何东西阻碍她追寻自由的步伐,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依旧坚持本我,深爱自由。
所以,被铭记的不仅是她的爱情和她的文字,我们还应该体会那些流淌在文字中的力量,一种追求自由却坚持自我的力量。
人向死而生,更应该勇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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