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背后的故事秦可卿之死第三集

《红楼正史》第13篇

第三集贾政之死

那宝玉方欲睡去，只见秦氏笑嘻嘻掀帘而至，道：“你一个作叔叔的，转挑侄儿媳妇的房作什么？看我年轻又俊，敢是想调戏我么？”宝玉听说，吓的忙起身陪笑央道：“好姐姐，快别大声，只是一时困倦，并无他意。”秦氏便一手按住宝玉笑道：“不叫嚷也容易，只是依我一件事。”说着，便坐在床沿上，却紧紧的将宝玉搂入怀中。宝玉如何见过这个，心内早突突的跳起来，满面红涨，又羞又怕，只说：“好姐姐，别闹。”秦氏乜斜醉眼，笑道：“呸！成日家听见你风月场中惯作功夫的，怎么今日就反讪起来。”宝玉红了脸，笑道：“姐姐有话咱们好说。外头有老妈妈，听见什么意思。”秦氏笑道：“我早叫婆子去园门等着了。我等什么似的，今儿等着了你。闻名不如见面，到长了一副好模样儿，素日里偷鸡盗狗的，竟是没药信的炮仗，只装幌子，倒比我还发讪怕羞。”说毕推宝玉入帐，秘授云雨之事，宽衣解带动作起来…那宝玉睡意顿无，恍若梦中一般，悠悠荡荡，渐入佳境，脑中胡思：“这个有趣！我就这样过一生，纵然失了家也愿意，即便天天被父母打，师傅骂…”那贾宝玉也是个天性风流的，任由秦氏摆布，二人柔情缱绻，难解难分…这正是：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却说那秦氏心满意足，整好衣发，复回席宴去了。贾宝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袭人等方进来端上桂圆汤，宝玉忙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她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过荣府这边来。袭人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哪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不过做了个梦。”于是便胡编了一个“警幻仙姑”，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袭人竟信以为真。待说至“仙姑”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秦氏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

且说贾母自见了秦氏，喜她美貌清秀，稳重和平，要为她还席，便自己蠲资二十两，唤了凤姐来，交与她置酒戏。凤姐凑趣笑道：“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作喜，不拘怎样，谁还敢争，又办什么酒戏。既高兴要热闹，就说不得自己花上几两。巴巴的找出这霉烂的二十两银子来作东道，这意思还叫我赔上。果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勒掯我们。举眼看看，谁不是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梯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说的满屋里都笑起来。贾母亦笑道：“你们听听这嘴！我也算会说的，怎么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强嘴，你和我嗙嗙的。”凤姐笑道：“我婆婆也是一样的疼宝玉，我也没处去诉冤，倒说我强嘴。”说着，又引着贾母笑了一回，贾母十分喜悦。

到晚间，众人都在贾母前，定昏之余，大家娘儿姊妹等说笑时，贾母因问秦氏爱听何戏，爱吃何物等语。秦氏深知贾母年老人，喜热闹戏文，爱吃甜烂之食，便总依贾母往日素喜者说了出来。贾母更加欢悦。

次日正是二十二日，宁荣两处人丁都齐集荣府庆贺，热闹非常。秦钟也来了，宝玉自是欢喜异常。忽有门吏忙忙进来，至席前报说：“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唬得贾政（曹玺嫡子曹宣，-）贾赦（曹玺庶子曹寅，-）等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忙止了戏文，撤去酒席，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早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那夏守忠也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面南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贾政贾赦入江宁行宫（位于南京利济巷，曹府东3公里处）临敬殿陛见。”说毕，也不及吃茶，便乘马去了。贾政贾赦不知是何兆头，只得急忙更衣入宫。

贾母等合家人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探信。有一个时辰工夫，忽见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说“奉大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行宫谢恩”等语。那时贾母正在大堂廊下伫立。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娄氏、凤姐、迎春姊妹以及薛姨妈等皆在一处。听如此信至，贾母便唤进赖大来细问端的。赖大禀道：“小的们只在行宫门外伺候，里头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后来还是大老爷（贾赦）出来如此吩咐小的，速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去谢恩。”贾母忙带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一共四乘大轿入宫，一路上心神不定。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蓉、贾琏等奉侍贾母大轿前往。

原来是皇太子赐死贾政的敕令到了。自王氏省亲之后，忽想起大观园的景致来，留恋不已，便命南巡图监画贾政绘制《大观图》。然而公主大婚，图画仍未完工，皇太子大怒，以贾政敷衍塞责，玩忽职守为由，赐白绫自尽。又谕，贾政死后贾珍（曹宣庶长子曹顺，9岁过继曹寅为嗣，-）归宗，承继贾政家产。贾珍贾蓉服丧守孝，但无诏不得举行丧礼。另谕，凤姐、宝钗、黛玉、迎春、探春、史湘云等人搬入大观园侍奉公主，按宫廷秀女之例配享官中月例等等。

旨意宣读未完，贾母、王夫人等早已昏死过去，众人乱作一团，贾母微开双目颤音道：“快，快去叫宝玉，走前看一眼。”说完已是老泪纵横，与王夫人婆媳抱头大哭，左右无不落泪。这真是：

笑不得，哭不得，叹不得，悔不得，喜不得，怨不得，无可奈何。

且说贾宝玉（曹宣第五子曹，-）近因贾政不来问他的书，心中倒是件畅事，正与秦钟玩的不亦乐乎。忽见茗烟在二门照壁前探头缩脑，宝玉忙出来问他：“作什么？”茗烟道：“二老爷不中用了！”宝玉听说，吓了一跳，忙问道：“我刚才见了，还明明白白的，怎么就不中用了？”茗烟急道：“我也不知道，是老太太传话过来让你快去。”宝玉听了，急急的出来，车犹未备，急得满厅乱转。一时催促得车到，忙上了车，李贵、茗烟等跟随。来至行宫配殿，悄无一人，遂蜂拥至内室。

此时，众太监正在行刑，宝玉一见，不禁失声，扑上前去。被行刑太监喝止。宝玉、李贵等百般哀求。私塞银钱，无奈这些太监都不肯徇私，反叱咤宝玉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俗语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我们上下都是铁面无私的，不比你们瞻情顾意，有许多的关碍处。”宝玉道：“不瞒列位，我就是荣国公的孙子，小名宝玉。奉祖母之命前来送一送。”那监刑的都太监夏守忠听了，端着茶杯悠悠道：“我说你们让他见见罢，如今只等他请出个运旺时盛的人来才罢？”行刑太监都松了手脚，一面又抱怨道：“你老人家先是那等雷霆电雹，原来见不得‘宝玉’二字。”夏守忠道：“放屁！俗语说得好，‘天下官管天下事’，阴阳同理。敬着些没错的。”众太监听说，只得照办。

宝玉方忍住近前，只见贾政面如白蜡，合目倒气于枕上。那宝玉万语千言卡在喉咙里一时发不出声来，李贵忙近前叫道：“老爷！宝玉来了。”连叫两三声。那贾政早已魂魄离身，只剩得一口悠悠余气在胸，哪里肯就去？又记念着家中无人掌管家务，又记挂着父亲还有留积下的三四千两银子。忽听见“宝玉来了”四字，哼了一声，微开双目，见宝玉在侧，乃勉强叹道：“怎么不肯早来？再迟一步也不能见了。”宝玉忙携手垂泪道：“有什么话，留下两句。”贾政道：“并无别话，以前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说毕，便长叹一声，萧然长逝了。这正是：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贾政死后，曹家人只得草草将尸体装裹收殓，暂停灵铁槛寺。贾珍、贾蓉、贾环、贾琏、贾宝玉等，按礼换了凶服，在棺前俯伏，众兄弟子侄放声大哭，稽颡泣血，直哭到天亮喉咙都哑了方住。曹氏新任CEO贾珍（曹顺），自要理事，不能目不视物，耳不闻声，少不得减些悲戚，好指挥众人。因将恩旨备述与众亲友听了。一面打发贾蓉料理停灵之事。

至次日饭时前后，贾赦送贾母王夫人等到来。只听见铁槛寺里哭声震天，当下贾母进入里面，早有贾环贾琏率领族中人哭着迎了出来。他兄弟一边一个挽了贾母，走至灵前，又有贾珍贾蓉跪着扑入贾母怀中痛哭。贾母暮年人，见此光景，亦搂了珍蓉等痛哭不已。贾赦贾琏在旁苦劝，方略略止住。又转至灵右，见了尤氏婆媳，不免又相持大痛一场。众人见贾母哀哀欲绝，遂再三求贾母回家。王夫人止泪亦再三相劝。贾母不得已，方回来了。果然年迈之人禁不住风霜伤感，至夜间便觉头闷目酸，鼻塞声重。连忙请了医生来诊脉下药，足足的忙乱了半夜一日。幸而发散的快，未曾传经，至三更天，些须发了点汗，脉静身凉，大家方放了心。至次日仍服药调理。

又过了数日，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秦可卿等方率领家人仆妇回来。贾珍尤氏并贾蓉仍在寺中守灵，等过百日后才可回府。家中只得托秦可卿和乳母尤嬷嬷暂时照管。贾珍贾蓉为礼法所拘，不免在灵旁藉草枕块，恨苦居丧。

却说贾琏素闻秦可卿美貌之名，恨无缘得见。近因贾政停灵在铁槛寺，每日与秦氏相认已熟，不禁了垂涎之意。因而乘机百般撩拨，眉目传情。那秦可卿也十分有意，没事也要走两趟去招惹。但只是眼目众多，无从下手。贾琏又怕贾蓉吃醋，不敢轻动，只好二人心领神会而已。此时停灵以后，贾珍家下人少，除尤嬷嬷带领秦氏并几个粗使的丫鬟老婆子在正室居住外，其余婢妾，都随在寺中。外面仆妇，不过晚间巡更，日间看守门户。白日无事，亦不进里面去。所以贾琏便欲趁此下手。遂托相伴贾珍为名，亦在寺中住宿，又时常借着替贾珍料理家务，不时至宁府中来勾搭秦氏。

一日，有小管家俞禄来回贾珍道：“前者所用棚杠孝布并请杠人青衣，共使银一千一百十两，除给银五百两外，仍欠六百零十两。昨日两外买卖人俱来催讨，小的特来讨爷的示下。”贾珍便向贾蓉道：“你问你娘去，昨日苏州李家送来打祭银五百两，未曾交到库上去，你先要了来，给他去罢。”贾蓉答应去了，复转来回他父亲道：“昨日那项银子已使了二百两，下剩的三百两令人送至家中交与尤嬷嬷收了。”贾珍道：“既然如此，你就带了他去，向你嬷嬷要了出来交给他。再也瞧瞧家中有事无事，问老太太、太太好，下剩的俞禄先借了添上罢。”

贾蓉与俞禄答应了，方欲退出，只见贾琏走了进来。俞禄忙上前请了安。贾琏便问何事，贾珍一一告诉了。贾琏心中想道：“趁此机会正可至宁府寻秦氏。”一面遂说道：“这有多大事，何必向人借去。昨日我方得了一项银子还没有使呢，莫若给他添上，岂不省事。”贾珍道：“如此甚好。你就吩咐了蓉儿，一并令他取去。”贾琏忙道：“这必得我亲身取去。再我这几日没回家了，还要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请安去。到大哥那边查查家人们有无生事，再也给大老爷大太太请请安。”贾珍笑道：“只是又劳动你，我心里倒不安。”贾琏也笑道：“自家兄弟，这有何妨呢。”贾珍又吩咐贾蓉道：“你跟了你叔叔去，也到那边请安，说我和你娘都请安，打听打听老太太身上可大安了？还服药呢没有？”贾蓉一一答应了，跟随贾琏出来，带了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

路上叔侄闲话。贾琏有心，便提到秦氏来，因夸贾蓉何等福气娶到金枝玉叶，又夸秦可卿如何标致，如何做人好，举止大方，言语温柔，无一处不令人可敬可爱。又道：“人人都说你婶子好，据我看哪里及你媳妇一零儿呢。”贾蓉揣知其意，便笑道：“叔叔既这么爱她，我给叔叔撮合撮合，何如？”贾琏万想不到贾蓉会出此言，便一愣立马停住，斜着眼瞅了贾蓉半日，笑道：“你这是顽话还是正经话？”贾蓉道：“我说的是当真的话。”贾琏复问：“当真？”贾蓉一笑道：“当真！”贾琏又笑道：“敢自好呢。只是怕大爷那儿不愿意。”贾蓉一笑道：“这都无妨。包在我身上。倒只是婶子那里却难。”贾琏心里早开了花，说道：“你不用怕她，等我性子上来，把这醋罐打个稀烂，她才认得我呢！她防我象防贼的，只许她同男人说话，不许我和女人说话，我和女人略近些，她就疑惑，她不论小叔子侄儿，大的小的，说说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以后我也不许她见人！”自古道“欲令智昏”，贾琏只顾贪图秦氏美色，又有贾蓉成全，遂为计出万全，将现今身上有服，并国法家规，严父妒妻种种不妥之处，皆置之度外了。却不知这贾蓉亦非好意。

原来这秦可卿生性轻浮，又刁蛮叛逆。当初母亲指婚，便执意不从，百般拒绝，然而皇命不可违，只得勉强答应，但秦可卿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及至大婚之后，新鲜了两日，便把驸马看的如马棚风一般了，转而与贾宝玉、贾珍勾勾搭搭，干些不能道人的事。驸马贾蓉稍有怠慢，便威胁退婚，那贾蓉总不能畅意。近日他察言观色，见秦氏与贾琏常常眉来眼去，贾蓉早已心领神会，心想：那秦氏负我在先，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若将贾琏纳进来，到时与贾珍必有一争，自己或可坐收渔翁之利。

贾琏哪里思想及此，遂向贾蓉致谢道：“好侄儿，你果然能够说成了，我寻两个绝色的丫头谢你。”说着，已至宁府门首。贾蓉说道：“叔叔进去，向尤嬷嬷要出银子来，就交给俞禄罢。我先给老太太请安去。”贾琏含笑点头道：“老太太跟前别说我和你一同来的。”贾蓉道：“知道。”又附耳向贾琏道：“今日可别性急了，闹出事来，往后倒难办了。”贾琏笑道：“少胡说，你快去罢。我在这里等你。”于是贾蓉自去给贾母请安。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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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楼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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