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火不归原和引火归元

广义的火不归元有阴虚和阳虚之别。张景岳指出：“虚火之病源有二，盖一曰阴虚者能发热，此以真阴亏损，水不制火也。二曰阳虚者亦能发热，此以元阳败竭，火不归元也，此病原之二也。”狭义的火不归元范围是单指阳虚浮火的证候。中医治疗上有引火归元法，即将上越之火引导回到命门之中，方法是在滋阴药中加入附子、肉桂之类温阳之品。引火归元是明朝中医学家张景岳提出的。肾为先天之本，真阴真阳寓之于里。若真阴不足，则阳无以依附，虚阳外浮，这是其一；若阴寒内盛，格阳于外，出现真寒假热现象，这是其二。这两种情况都可以使用引火归元的方法治疗。引火汤（1）出处《疡医大全》组成：熟地一两、元参一两、白芥子三钱、山萸肉四钱、北五味二钱、山药四钱、茯苓五钱、肉桂二钱，水煎服。方义：肾为水火之脏。肾阴即元阴、真水；肾阳即元阳、真火。足少阴肾经入肺、循喉咙，达舌根。肾阴不足，虚火上炎，遂成咽喉疼痛之症。本方用熟地、玄参、山萸肉、山药等滋阴降火之药，再用肉桂、白芥子等引火归元，从而使阴虚之火引归肾宅，咽痛之症自然消失，故名“引火汤”。主治：阴虚所致的咽喉疼痛症。有滋阴清热之效。引火汤（2）出处：陈士铎《辨证录》组成：熟地三两、巴戟天一两、茯苓五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二钱，水煎服。方义：方用熟地为君，大补其肾水，麦冬、五味为佐，重滋其肺余，金水相资，子母原有滂沱之乐，水旺足以制火矣。又加入巴戟之温，则水火既济，水趋下，而火已有不得不随之势，更增之茯苓之前导，则水火同趋，而共安于肾宫，不啻有琴瑟之和谐矣，何必用桂附大热之药以引火归源乎。夫桂附为引火归源之圣药，胡为弃而不用，不知此等之病，因水之不足，而火乃沸腾，今补水而仍用大热之药，虽曰引火于一时，毕竟耗水于日后，予所以不用桂、附而用巴戟天，取其能引火而又能补水，则肾中无干燥之虞，而咽喉有清肃之益，此巴戟天所以胜桂、附也。主治：人有咽喉肿痛，日轻夜重，喉间亦长成蛾，宛如阳症，但不甚痛，而咽喉之际自觉一线干燥之至，饮水咽之少快，至水入腹，而腹又不安，吐涎如水甚多，将涎投入清水中，实时散化为水。人以为此喉痛而生蛾也，亦用泻火之药，不特杳无一验，且反增其重。亦有勺水不能下咽者，盖此症为阴蛾也。阴蛾则日轻而夜重，若阳蛾则日重而夜轻矣。斯少阴肾火，下无可藏之地，直奔而上炎于咽喉也。治法宜大补肾水，而加入补火之味，以引火归藏。引火汤出自清朝陈士铎《辨证录》，由熟地、巴戟天、茯苓、麦冬、五味子组成，主治：肾水不足、虚火上炎。常添油桂一味，引火归元。引火归原，顾名思义，引浮游之火归于原位，治火不归原各种症候。傅青主引火汤：熟地，巴戟天，茯苓，麦冬，五味子。可以加天门冬、油桂粉（先吞服）主治病证：火不归原之种种上热见症：头痛，头晕，牙痛，鼻衄，齿衄，目赤，面赤如醉，心悸暴喘，耳鸣如潮，口舌生疮，咽痛如火灼等。火不归原的形成：肾为水火之脏，郑钦安以坎卦解肾，一阳含于二阴之中，此一阳为真阳，又叫相火、命门火、龙（雷）火、无根火、阴火、虚火等等。火不归原形成原因不外两种：（1）肾水亏于下，真阳亢于上。此属阴不制阳，阴虚而阳亢。正如李可所言：“水亏于下，则火失其制，古人喻为水浅不养龙，于是离位上奔。”（2）肾水寒极，阴寒太盛。此为阴盛格阳，虚阳上越。诚如郑钦安所言：“水盛一分，龙（相火）亦盛一分，水高一尺，龙亦高一尺，是龙之因水盛而游。”傅青主的引火汤只适合于上述第一种情况，即肾水亏虚，阴不制阳，其治法为“壮水之主，以治阳光”。但为何方中又有温阳的巴戟天和油桂呢？引火汤是阴阳并补之方，只不过滋阴的力量远强于温阳的力量。此乃阴阳互根之理，肾水大亏，肾阳虽然亢于上，但较正常状态仍为偏弱。内生虚火的辨证要点为1.双膝独冷，上下温度如常，独膝盖部其冷如冰。2.发病暴急、顷刻生变。3.随阴阳盛衰之年节律、日节律演变，天人相应现象最著，如冬至阳生则病，春令阳升转重，夏至阴生渐缓，日出病作，日中病甚，日落病缓，入夜自愈。4.热势轰轰，或由脚底，或由脐下，上攻头面。5.不渴尿多，渴喜热饮。尤其是“双膝独冷”这一症状是引火汤适应症的主症。第二种火不归原，可以直以大剂四逆汤破阴回阳。郑钦安在《医理真传》中说：“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亦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可见实火、虚火不易区分。民国名中医张锡纯论火不归原：1、有气海元气虚弱不能固摄下焦，致元阳因之浮越者，其脉尺弱寸强浮大无根头目眩晕或面红耳赤热或心热怔忡或气粗息贲。处方：山萸肉、山药各三十克、人参、元参、代赭石、生龙牡各十五克，心中发热者酌加生地、天冬补而敛之，镇而安之，元阳自归宅也。2、有下焦真阴虚弱，元阳无所系恋而浮越者，其脉多弦数或重按无力，其证时作灼热，或口苦口干或喘嗽连连。处方：山药、熟地各三十克、元参、生龙骨、生牡蛎、枸杞子、龟板各十五克、白芍九克、炒鸡内金、甘草各五克，此所谓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也。3、若其下焦阴分既虚，而阳分亦有不足者，其人上焦常热，下焦间有觉凉之时，宜八味丸以生地易熟地更将茯苓、泽泻份量减三分之二为丸。3、有气海元阳大虚，其下焦又有沉寒痼冷，逼迫元阳如火之将灭，而其焰转上窜者，其脉弦迟细弱，或两寸浮分似有力，其证为心中烦躁不安，上焦时作灼热，而下焦转觉凉甚，或常泄泻，宜用：黑附子、山药、山萸肉、核桃仁、代赭石、白芍、怀牛膝、茯苓、甘草。泄泻者宜去代赭石，此方书所谓引火归原之法。5、有因冲气上冲兼胃气上逆，导致气海元阳随之浮越者。其脉多弦长有力，右部尤甚。其证觉胸中满闷烦热时作呃逆，多吐痰涎，剧者觉痰火与上冲之气堵塞咽喉，几不能息，用降胃镇冲汤：生龙骨、生牡蛎、代赭石、山药、半夏、白芍、芒硝、苏子、厚朴、甘草。6、有因用心过度，心中生热，牵动少阳相火上越者。其脉寸关皆有力，多兼滑象或脉搏略数，其为病心中烦热不安，多生疑惑或多愤怒或觉热起肋下散于周身。7、有因心肺脾胃之阳甚虚致寒饮停于中焦且溢于膈上，逼迫心肺脾胃之阳上越兼外越者，其脉多弦迟细弱，六部皆然，又间有浮火而软按之霍然者，其现证目眩耳聋或周身发热或觉断气或咳嗽或心中发热，而思食鲜果而食后转心中胀满病加剧者，宜理饮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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